公性耿肃,恶事谗谄,尝谓:“夫士者,事家国,举社稷,当以拯民为要,其淫于利,屈于威,汲汲于富贵者,岂士乎?民贼也!余必振之。”故谠论直敢,道一贯之 ,有澄清天下之志。而时方靡烂,世尚货殖,利之所在,鹜趋鼠争,官渎于财货,吏好于贝资,风气之败,太祖,废帝、献帝、哀宗、灵帝以来,未尝有之。公每念之,未尝不潸然出涕也。
在县六载,著于治事,旋右擢,掌国土之职。公以重任,是以批肝砺胆,殚精竭虑,欲图报效,而竟不得终。毅宗和谐二年,县令周小驹遽起发难,为悍尉绞于馆舍。
初,令欲大利其财,思划邑里乡土、举盐铁矿属货之。以语公,公勃然曰:“是皆国有,岂可轻与人也?且某氏豪猾,逐利之辈,以与之,必勾连纵祸,残民暴命。勿言也!”如是者再,公力拒,令乃强为之。后事果如公言。令阴恨之。
令复欲立砒霜之业,砒霜者,禁物也,性巨毒。公抗之,不从,遂立。无几,稼枯穑败,十里之内,无草木存焉!至是群情哗然,攘袖振臂,访于监察。奈令虽卑职,荫之者煊赫,终无果。然至是,令之忌公愈甚,其左右或言公:“正不知汝死何也!|”
和谐二年,令垢公以鲤鱼井之事,使僚尉双规公。乃囚公于邸馆,刑焉加之。公大声叱呵,目呲欲列,须发皆张,不肯就之。遂遭巨创,未几,亡。
及公之死也,令使秘之,阴使仵作验,出伪证。使公夫人见,则坦裸无依,血污体面矣!令欲速息事,旋焚公之尸,期以欺人耳目。
文纤,公之幼女也。年未笄,而以父恨家仇,不可蘧释,虫蠹贼子,焉能共天。乃叩阕控鼓,奔走相告。当其时也,家贫母弱,哀哀立于街肆,行人侧目;惶惶泣于道边,星月无光。而贼子安然,未损发毫。乃发贴于天涯,翼借众论。网友知之,无不捶膺,一贴之起,天下影从,中外震动。
未几,令之爪舌群起惑言,众不为所动。数日之间,顶页过百,留言万千。至是,天涯蘧删帖,网友号泣,不知其所复能为何也。
史氏曰:礼失,则求诸野,礼之不存于上,而复杜绝耳目,蹇塞中外,汉之桓、灵有之也。呜呼,不亦悲夫!
感谢: 杀人不长眼 供稿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