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许煴之
是日暮,余自慈中食堂大饕一番,信步而出,施施而行,频顾于春日暮景。杳处绿树楼厦沄沄渰渰,晚风泠泠,阵阵快意涌上心头。日晡,渐晦,不觉已回课室。
X君谓余曰:“吾喜春,喜何?春之气息也。”吾笑伊:“何种气息?岂春之温黁气兼男子汗味耶?”X君艴然:“汝不懂。”沉默片刻,吾问曰:“安能常常喜春?有不喜之物否?”X君曰:“细细嗅嗅,春气匝地,既欣矣,焉有不悦之感?”吾曰:“吾好秋,秋风,秋风之飒飒及叶落之美。”而X君曰:“吾厌之,其萧瑟之况味令我压抑。”吾曰:“噫!尝厌春,是时吾之侘傺极矣,但觉春暖如千斤压顶,令我不得开心颜!”
无语间,X君喃喃道:“吾尝爱冬,冬之皑雪。然今之视雪,难痴之矣.”此番话语,如呓人言呓语,幽幽入耳。
王国维先生云:“一切景语皆情语。”
煴之发其刍议:“若云气候之变令情愫有悲欢之变,莫如云人心之激荡砯转春秋。以心显外物,觉人生如梦,不免起凭栏之意。而于彼人视春,亦是另一番光景尔。或曰:‘深处之心应逾万物,臻于不悲不欢之境界。’然此谬矣。李文涛少时风华正茂,积极入世,然洞观世间悲凉后,化名弘一隐于玄门,至其圆寂,亦遗‘悲欣交集’之绝笔。矧今之世界,经济全球化,异邦文化与我大中华文化之激斗,已令吾辈之心不得如庄周般逍遥也。不啻于此,但因吾心之激荡,乃令卬之世界精彩焉!”
回神过来,望舒既升,但见X君之长发飘飘,料伊之心,已游于太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