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公云会者,浙省温州乐清市蒲岐镇寨桥村人也。身材中量,壮而有力,气遏白云,声若怒狮。云会为人,刚直有格,好申公义,乡党以此多之,比之于三国之翼德。
云会少时,家贫,无以为学,仅小学而终。然性颇精明,凡世俗之事,皆度而能中,鲜有失者。少年所为,轶不可记。
云会中年之后,一财团意中寨桥村地,欲占以为电厂。豪猷商之属官,以3800万元得用其地,然此价于乡民而言,极其低矣,民皆怨之,不欲以地相与,遂推云会为首,向上诉求公义。云会欣然受命,与六人为伍,执书上访,为民请命也。
然云会等所请,悖于上之所谋,先是,豪猷与官有所私谋,以低价得地,另予本官以重赂,镇乡市及其上者,皆分享之,至是官贪其利,不复以民情为念也。云会等之所为,实乃批其皮拆其骨也,遂深忌之。每云会访至本所,皆巧言脱之;云会欲求更上,则设障难之,或以吏捕捉之也。
2004年4月,云会等赴京上访,村民敛资财以送其行,然事不密,为本官所知,遂遣警力于界上逮,罗织罪名,投云会于狱中。村民大忿,白发童颜,妇孺病弱,皆赴官府请命,终致云会得归。
云会归日,乡民燃炮击鼓相庆,期年之后,乡民海选云会为村长,云会以待罪之身,主政寨桥。领乡党之愿,再申民意,官方怒其不已,复造名目,两系云会于槛中。且浼人商于云会,欲以重币遗之,乞其止其事也,云会未屈,则又以置之死地相胁,然云会之志,终不改也。
本官见事不谐,计出东窗,于2010年12月24日,先使人断寨桥村路口之天眼,使之不能记录,复令镇上一小吏以电话诱招云会,云会不知有计,忐忑而往,逋至路口,便见有一白色警车停于前方,有四人自车而上,径往云会而来,云会知有不妙,急欲返身,早被挟持,四人厉声以呵:“尔欲上访否?好言谐汝,汝不之听,而欲坏某家大事,今日乃尔死期也!”力殴之,至于晕厥。四人抬云会于公路左,俯卧于地,招路前一重卡,重卡缓缓而行,直对云会碾来,前轮过云会之颈脖,云会立毙,惨呼之声未及发出,后背负痛,极力耸起,而腔血自颈破之处,四溅飞出,须臾之间,云会之魂魄已荡于九天也。其事宣于网络,天下哗然,官吏大恐,欲掩其迹,乃增兵击之,众大溃,遂得进,以犬叼其尸,敛以麻袋,运而焚之。
次日,衙门以车祸辟之,民皆不信,思乱者日多。
呜呼,方今天下,上清而下浊。庙堂之利民良策,行于府县,则成本官敛财谋利之器也。更有宰令巧立科目,公器私用,交通商贾,勾通豪强,上截国拨之款,下剥庶民之财,中饱私囊,无所不极。民略有不满,则以武力压之,视民命如草芥,弃黎庶如粪土。事有能发,却法难责众,或待时机一到,则飞奔海外,细享所获矣。殊不知民情如水,满溢必溃,川壅而决,孰能当之,然所损者唯家国百姓耳,于蠹官辈却无所何,此为在上者不可不深思而明治之也。“百姓无粟充饥,何不食肉糜?”司马衷智愚,然其蒙昧之深,与今日之上被下欺又若何焉!
赞曰:会一介布衣,为民请命,屡陷牢狱,其志不移,乃至身首异处,虽大禹不能过也,惜哉悲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