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金圣叹腰斩《水浒》，恨其狗尾续貂，盖类张爱玲恨《红楼》之未竟也！后梁羽生者，亦以为然。其每云《水浒》固高妙之作，美中不足者，民之有反抗大义，亦屡怀招安之心也！然，余不敢苟同也！夫小说之优劣，必以可否反映社会之现况人性之复杂为论也！可以，则上品；不可，则下品。或述朽烂社会之黑暗，民心之思变，以儆后世者；或叙盛世之光明，民心之向善，以为后世者效。 若《水浒》尽言民之革命之决心毅力；纲领之先进性科学性，岂非穿越封建社会，而至二十世纪乎？若是，焉知封建社会民之革命之局限性耶？倘率以后人之目光，测前人之社会，而以作者觉悟不高，何异痴人说笑。然则，非社会小说，乃科幻之作也。余思金圣叹获斩首之刑，得非被此罪孽耶？不幸而万幸者，有明理之士不以金圣叹者流为虑，而《水浒》全本得存。呜呼，名大义如中山先生者，至死犹呼：革命尚未成功，同志仍须努力。焉知非全本《水浒》类之文明，所哺育欤？警醒欤？
翻译：
从前金圣叹腰斩水浒传，恨后面几十回是狗尾续貂，这可能有点像张爱玲恨红楼梦没有完结。后来，有个梁羽生的人，也认为是这样。常常说水浒传本来是好作品，美中不足的是，里面的人物有反抗的精神，也常常怀着投降的心情。 但我不这样认为。 小说的好坏，主要看它能否反映出真实的社会状况写出人性的复杂多面，以此来评论的。可以的话，就是好的小说，不能够的话，就是坏的小说了。有的小说，描述社会的黑暗，人民渴盼改天换地，来警醒后来的人；有的写出社会的光明一面，人民都向好处看，来让后来的学习。倘若水浒传只是当时社会里的人民如何有革命的雄心壮志，革命的纲领多么先进科学，这难道不是穿越了封建社会，而到了二十世纪了吗？如果这样，怎么能够知道封建社会人民革命的局限性呢？倘若都以今天的目光来看来察看从前的社会，而认为作者的思想不高，那简直就是傻瓜说笑话了。那么这样，就是不是社会小说，而是科幻作品了。我想金圣叹被砍了脑瓜子，莫非就是腰斩水浒造的罪孽？万幸的是，世界上还是有明白的人，不会把金圣叹这样的人当作一回事，所以水浒传能保存全本，哎呀，像孙中山先生这样明白大义的人，到死还在高呼，革命尚未成功，同志仍须努力。怎么能知道就不是，全本水浒这样的文化，哺育了他精神，带给了他警醒呢？
作者：ligenben
谢林君谏果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