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贵妃书

贵妃足下君上明公台鉴：

曩者承赐言，诺翌日当谢。今特践之于足下。语曰，言必行，信必果。巧言令色，鲜矣仁。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。诺之即出，自当谨守。夫天下熙熙，皆为名来，天下攘攘，皆为利往。贵妃君上麾下之猫子版主，不慕虚名，不求利禄，斯人义高青云，旷兮，其若谷；澹兮，其若海。鄙人自叹弗如，莫敢比肩。然，敢问贵妃以为莫某为此专家图所何而来？利乎？名乎？夫贤圣之君，不以禄私其所亲，功者授之；不以官随其所爱，能者处之。戊子中秋，贵妃月饼一馈，香犹在颊，君恩盈盈未了，赤子拳拳安在？莫者久居专家，自伐其能，声名日大，花样日工，遇事惯会生风。食君之俸禄，不思公忠体国，不思忠君之事；受君之厚遇，不思赴汤蹈火相效，不思粉身涂炭以报。犹不闭门思过，反省自悔，痛改前非。竟罔顾廉耻，倚老卖老，倒行逆施，极尽狡辩之能事，混淆皂白，文其过而饰其非，四处游说，上下其手，妄左右君意，谋罔蔽圣听，乱君之朝纲，扰君之政纪，败君之威名，毁君之圣誉。劣迹斑斑，恶行累累。罪之千宗，罄竹难书也。夫鹏鸟呼雏，慈鸟反哺，仁也，蜂寻花而聚众，鹿觅草而呼群，义也；鸣雁聚而成行，睢鸠挚而有别，礼也；鸡非晨不司，燕非时不至，信也。彼夫毛虫蠹物，尚有礼、义、仁、信，莫某匹夫，竟无一得，焉能不令阁下痛心疾首乎。夫天地不仁，以万物为刍狗；圣人不仁，以百姓为刍狗。君上圣明，四海咸平。贵妃不仁，不知当以莫某为何物？阁下有阁下之原则，阁下有阁下之非常明确的评判标准。然，鄙人亦有鄙人之准则，莫团亦有莫莫之团规。三军可以夺其帅，匹夫不可移其志。不移则坚，无欲则刚，傲骨则铮。气骨澈如秋水，纵使家徒四壁，终傲王侯。此铮，恐将令阁下大憎矣。尝闻天子之怒，伏尸百万，流血漂卤。亦尝闻布衣怀怒，休祲于天，唐雎按剑，秦皇色挠，是以不失士节，不辱使命。不知贵妃一怒，当若何？昔哪吒闹东海，龙庭震怒，四海水族，大兴问罪之师，雷电交加，水漫关山，陈塘岌岌太子自刭以全忠孝；今莫某翻旧帖，传檄六部，满朝皆知，凤辇惊驾，贵妃瞋目，声色俱厉，莫某惶惶，当何以谢之？何以报贵妃之所以遇莫某之意乎？！昔蒙贵妃之不弃，召以入幕，委以专家，奖就威柄，遂成资深。夫士无贤与不肖，入朝见嫉；女无姝与不妍，入宫见妬。或曰饭团，或曰妖人。浪得虚名乎？滥竽充数乎？沧浪之水清，可以涤我缨；沧浪之水浊，可以濯我足。妖乎？人乎？盖棺未必有定论。向使当年身便死，一生真伪有谁知？！淡泊之士，必为浓艳者所疑；检饬之人，必为放肆者所忌。自问坦荡，纵使千夫所指，何足道哉，笑纳何妨？！今即见疑于君上，莫难辞也。呜呼，成亦萧何，败亦萧何，果非虚言，今始信然。痛定思痛，痛何如哉？！脱落俦侣，则如独象之行踪，超腾风云，则若潜龙之起舞。晴空朗月，何处不可任翱翔；孤云出岫，去留了然无所系。明公法谕，言犹在耳，岂敢忘心，惟自行引退，以谢足下矣。素闻君子交绝，不出恶声；忠臣去国，不洁其名。莫某不佞，老蠹成狂，放侠率任，自甘不肖，不能承贵妃之教，以顺左右之心，又恐明公不白于莫某之所以为专家也，故敢以书报，唯明公之留意焉。

莫再拜稽首

作者：乖乖兔宝宝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