驳先生书

前言：先生不知何许人也，不详其姓字，亦不知其年岁。以其言辞推之，当长于吾也，故且谓之先生。昔日吾与之相逢于网络，辩驳于论坛。彼之言辞犀利，乃辩论奇才也，吾深敬之。明日，复寻之于网络，不复见矣。今书信一封，望先生见之。

先生足下

：无恙乎？昔日君言，仍存网络；曩时教诲，犹记心间。“才疏学浅，少年入围；满腹经纶，白发不见。竖子何德，体陋技俗；小儿无知，薄义微言。九零之后，志大才疏；书生之气，好高骛远。养尊处优，意志消磨；娇生惯养，遇挫不前。”言辛语辣，其气逼人；忖思良久，所操不变。昔草草而辩，不蒙见察；今俱道所言，望君知之。且看“才疏学浅，少年入围；满腹经纶，白发不见”。仆闻之，闻道有先后之分，学术无长幼之别。是故孔子师老聃而不以为耻，师项橐而不以为贱。才疏学浅，当有得志之处；满腹经纶，亦有失意之时。勃之稿腹良久，挥毫方能恣肆；少年行文一刻，安求入围之资？三载十年，并非朝成暮就；一言四韵，不是口上笔间。学子勤学，书生苦练。抄书蒲席，挂书角间。囊箱寓目，三绝韦编。以此之心，遨游书海，徜徉经典。故志趣挥就纸上，情感立见笔尖。此少年所以入围也。而白发之名落孙山，非无才也，盖如《破窰赋》云：“时也，运也，命也。”是以太公舍渭水之渔，冯唐守安邦之愿。年岁未至，当称才疏学浅；阅历既丰，固谓博识高见。然“后生可畏，来者难诬”，此曹丕之言。君不见，祖莹八岁能咏诗，李泌七岁可赋棋。贾谊弱冠，请系单于；终军妙龄，欲得长缨。不才十八，书生意气。不敢议于贾、终，无才论于莹、泌。唯学健谈之黄马，犹效雄辩之碧鸡。以庄周悠然之情，应阮籍白眼之意。此吾所以驳先生言之一也。且看“竖子何德，体陋技疏；小儿无知，薄义微言”。仆闻之，击辕之歌，有应风雅；匹夫之思，未易轻弃。先生高才，鄙余亦宜。仆亦知，论于淑媛，当有南威之容；议于断割，必有龙渊之利。今不才斗胆，侧管倾蠡。仆且反问，何为至体,何为神技？何为大言？何为大义？且论至体、神技：“余以为，《诗经》质朴，《风》呈百态；《楚辞》高洁，《骚》鉴一心。汉赋宏大，有磅礴之姿；乐府清新，蕴雅然之气。骈体工隽，中文之夜明珠；散文简约，汉语之和氏璧。唐诗描写，有浪漫现实之分；宋词抒情，有婉约豪放之异。元曲重律，一韵到底；小说重末，生动鲜明。文体各有千秋，技巧皆可称奇。”且论大言、大意：“余以为，评首论足，过之则傲；歌功颂德，过之则谀。堆辞砌藻，过之则矫；搜僻猎奇，过之则虚。滥用典故则有卖弄之嫌；音律不谐则有术浅之疑。”故窃以为言简并非意薄，平实还蕴真情。君不见，《项脊轩志》，读者无不泪流；《祭十二郎文》，阅者无不掩涕。柳宗元《三戒》一文，简洁生动，言小旨大；王安石《读孟尝君传》，八十八字，字字警鸣。窃以为余之为前文者，技虽疏而体不可称陋；言虽薄而义不可谓微。此吾所以驳先生言之二也。且看“九零之后，志大才疏；书生之气，好高骛远”。仆闻之，志大才疏者，丑行；好高骛远者，明忌；九零之后，国家希望；书生之气，创新动力。然方骐骥长鸣，韩卢悲号，或执策临之，曰：“非马也，牙未齐；非犬也，爪不利。”呜呼。念冯讙为齐之食客，仍敢弹铗而歌；毛遂为赵之陪隶，犹假囊锥之喻，彼遇其主而畅其言也。愚子未敢言驹，然仰千里之能 ；书生无才论犬，却慕搏噬之力。昔昭王筑台，故能致剧辛、邹衍、乐毅；今汾酒摆擂，亦当集蛟龙、彩凤、麒麟。然小子无畏，纵豪言于诸杰；书生卑鄙，献拙迹于群英。何则？孤陋书生，并非自命不凡；无名小芥，未可自惭形秽。勃之知己，天涯比邻；贤之知音，何处可寻？未遇钟期，伯牙独抚弦音；既逢汾酒，愚子遂畅胸襟。故曰：“非志大才疏、好高骛远也，乃奏流水耳。”此吾所以驳先生言之三也。且看“养尊处优，意志消磨；娇生惯养，遇挫不前”。仆闻之，芝兰之属，得日光而香倍加；太阿之剑，遇犀角而锋不减。君不见，曹子建为帝王之嗣，犹蕴才情风骨；徐孝穆乃豪门出身，仍称乐府一璧。岂养尊处优而可消磨其志哉？受困陈蔡，孔子尚作《春秋》；惨遭酷刑，马迁还修《史记》。先生数言讽谏，既无痛痒之功，亦无杀伤之力，诚不可谓困阻也，然吾亦当奉为善知识以笃吾志。诚然，今后学业，必坎坷万千。来日方长，路漫漫其修远。汾酒之后，知音何在？千里既驱，路在何方？盖马有千里之能，无人不能自往；人有凌云之志，非运不能腾达。然王子安不坠青云之志，是以《滕王阁序》百世留名；骆宾王胸怀匡复之情，乃有《讨武曌檄》万古流芳。我一孤陋书生，尚不愿骈死于槽枥之间，还想做新时代一有为青年。吾定不会意志消磨、遇挫不前。孙逸仙言：“愈挫愈勇，再接再厉。”毛润之笑曰：“俱往矣，数风流人物，还看今朝。”逸仙之言，吾当奉为圭臬！润之之笑，亦可藏于骨间。今吾有一言，请先生莫取笑：“念明年，吾当勇跃龙门；看今朝，孰能雄视群英？”其言不惭，恃先生阅前文而知我也。此吾所以驳先生言之四也。综上，先生之言凡四句，然无一句吾不可驳也，望先生思量。未尝一睹君颜，然不任区区向往之至。九零后一孤陋书生黄焕贤顿首。

翻译：
前言：我不知道先生是哪里的人，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和字号，也不知道他的年龄。我从他的言辞来推测，认为他应该比我年长，因此暂且把他叫做“先生”。那天我和他在网络论坛上相逢、辩论。他的言辞很犀利，是一位辩论奇才，我非常敬佩他。第二天，我再次在网络上寻找他，却找不见了。现在我写了一封信，希望他能看到。先生：您还好吗？那天您说的话，依然保存在网络上；那是您的教诲，我还记得呢。（那时候您说）：“才疏学浅的少年竟然入围了；而满腹经纶的老者却没有见到名字。你小子哪有什么能耐，文体鄙陋、技巧粗俗；小孩子不懂事，主旨浅薄语言平淡。一个九零后的少年，不过志大才疏罢了；一个书生之气的学生，真是好高骛远啊。从小养尊处优的少年，肯定会意志消磨；处在娇生惯养的环境的孩子，遇到挫折后必然放弃前进。”这些话真是辛辣，而且气势逼人啊。我仔细的想了很久，所持观点还是没有变。那天草草地与您辩论，没有得到您的理解；现在我把我说的话讲清楚，希望您能知道。请看“才疏学浅，少年入围；满腹经纶，白发不见”这句话。我听说，获得知识有先后的分别，学习文化却没有长幼的分别。所以孔子向老聃学习却不认为这是耻辱，向项橐学习而不认为是轻薄。才疏学浅的少年，应该有得志的地方；满腹经纶的老者，也会有失意的时候。王勃在心理面思考了很久，挥笔才能放纵不羁；我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写文章，又怎么能求有入围的资格呢？三年磨剑十年寒窗的功夫，并不是一朝一夕而能够完成的；一篇韵律和谐的文章，也并不是随口说说随手写写就能够完成的。（这是因为）我勤奋学习，刻苦练习（啊）。路温舒用蒲草编成席抄书学习，李密把书挂在牛角上以便学习。王充看了很多书，以至于眼睛所看到的都是装书的袋子和箱子；孔子把他的书反复看了很多次，以至于多次把串书的牛皮绳斗翻断了。我以他们这种治学的态度，去阅读古代的诗书经典。所以很快就能用文言文把我的志趣、和情感用笔写在纸上。这是（我认为）我能入围的原因。而白发的老者名落孙山，并不是没有才能，大概就像《破窰赋》所说的“时也，运也，命也”吧。因此姜太公遇到文王就可以舍弃渭水边的渔具，冯唐没有被汉朝皇帝赏识因而空守安邦的愿望。年龄没有到，应该称作才疏学浅；阅历达到一定的程度后，当然可以称作博识高见。但是“后生可畏，来者难诬”，这是曹丕说的啊。您没看见，祖莹八岁就能咏诗，李泌七岁就可以以棋作赋。贾谊在二十岁的时候，请求北上胡地降伏单于；终军也是在很年轻的时候，还想得到长缨南下蛮夷之地缚住首领。我今年十八岁，是一个踌躇满志的书生。不敢也没有才能与贾谊、终军、祖莹、李泌相提并论。只是学着健谈的黄马、效仿雄辩的碧鸡(与您辩论)罢了。现在我用庄周悠然的心态，来应对先生如阮籍白眼般的轻视。这是我用来反驳您的第一段话。请看“竖子何德，体陋技疏；小儿无知，浅义薄言”这句话。我听说，敲着车辕时所唱的歌，也有值得称赞的地方；平常人的观点，也不应该轻易抛弃。不过先生您才华横溢，看不起我也是应该的啊。我也知道，有资格进入淑女的行列的女性，应当有像南威（古代美女）一样的美貌；能够商量可不可以用来割东西的宝剑，必定有像龙渊（宝剑名）一样锋利的剑刃。现在我斗胆，用竹管来看天空，用葫芦瓢测量海水。我请反问您，什么是完美的文体,什么又是完美的书写技巧？什么是有深度的言辞？什么是又有深度的主旨？请听我谈论完美的文体、完美的技巧吧：“我认为，《诗经》质朴，《国风》展现各个国家的民俗风情；《楚辞》高洁，《离骚》证明了屈原的一颗赤诚的爱国之心。汉赋规模宏大，有磅礴的姿态；乐府诗言语清新，蕴藏着优雅高尚的气魄。骈文对嘱工整、辞藻秀美，是中文的夜明珠；散文语言简洁明了，是汉语的和氏璧。唐诗的描写，有浪漫和现实的别分；宋词的抒情，有婉约和豪放的差异。元曲注重韵律，一韵到底；小说注重细节，生动鲜明。这些文体都各有优点，技巧也都可以称赞、道奇啊。”再请听我谈论有深度的言辞、有深度的主旨吧：“我认为，评头论足的话，说过头了就会显得高傲；歌功颂德的话，说过头了就显得好像是在拍马屁。堆砌华辞丽藻，过头了就显得矫揉造作；搜集生僻怪异的例子，过头了就显得虚假。使用典故过多又与文章要表达的意思不相符时就有卖弄学问的嫌疑；押韵的平仄不和谐就有学识浅薄的嫌疑。”因此我私下里认为，措词简洁并非主旨浅薄，语言平实还蕴含着真情实感。您没看见，读《项脊轩志》的人没有不满脸泪水的；读《祭十二郎文》的人也没有不掩面哭泣的。柳宗元写的那篇叫做《三戒》的文章，简洁生动，说的事物很小主旨却很大；王安石写的《读孟尝君传》，才有八十八个字，每个字都能警钟长鸣。我私下里认为我前面写的那篇文章，技巧虽然不高明但文体却不可以说是鄙陋的；所说的事情虽然小但是主旨却不可以说是低下的。这是我用来反驳您的第二段话。请看“九零之后，志大才疏；书生之气，好高骛远”这句话。我听说，志大才疏是一种丑恶的思想行为；好高骛远是大家都忌讳的心态；九零后是国家的希望啊；书生的志气是创新的动力啊。但是正当千里马长鸣哀嘶，韩卢犬悲愤地嚎叫时，有人却手执长鞭站在它们面前，说道：“你不是千里马，连牙齿都还没长齐；你不是韩卢犬，爪子还不够锋利。”哎呀呀。这时我想到了冯欢讙虽然是齐国的食客，却仍然敢弹着剑铗高歌请求得到应得的待遇；毛遂虽然是赵国的下等人，却依然借着锥子装在布袋子里的比喻请求得到重用，他们是遇到了赏识自己的人才把意愿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啊。我不敢说我是千里马，但是我很仰慕它日行千里的能力；我没有才能说我是韩卢犬，但是我却羡慕它善于搏斗厮咬的能力。以前燕昭王修筑高台尊重贤士，因此能招揽剧辛、邹衍、乐毅等贤人；现在汾酒大摆擂台切磋国学，也应当汇集了很多像蛟龙、彩凤、麒麟一样的人才。但是我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却不害怕，竟敢在众多俊杰面前豪言壮语；我这卑微渺小的学生，竟敢在诸多英雄面前展现我粗俗笨拙的文笔。这是为什么啊？我这孤陋寡闻的书生，并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；但是我这不为人所知的草芥，也不应该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啊。王勃有了知己，即便远在天涯也好像就住在隔壁一样；可是我黄焕贤的知音要去哪里寻找呢？没有遇到了解自己音律的钟子期，于是俞伯牙只能独自抚弄着琴弦发出美妙的声音；既然遇到了提倡发扬国学的汾酒集团，于是我就敞开我的胸怀写下了这些粗俗的文章。因此说：“我并不是志大才疏、好高骛远啊，我只不过是奏了一曲《高山流水》罢了。”这是我用来反驳您的第三段话。请看“养尊处优，意志消磨；娇生惯养，遇挫不前”这一句。我听说，芝兰之类的花草，如果被阳光照耀的话它的香气就会成倍增加；像太阿剑一样锋利的刃器，即使拿来砍犀牛角它的锋利程度也不会减弱。您没看见，曹植是魏武王曹操的儿子，却依然怀有才情风骨；徐陵出生于豪门世家，却仍然称做“乐府双壁”中的一璧。难道养尊处优可以消磨他们的志气吗？受困陈、蔡两地，孔子尚且创作了《春秋》这部书；受到残忍的腐刑，司马迁还是能够编著了《史记》这本书啊。先生您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讽刺我，不痛不痒的，实在不可以称为困阻啊，但是我还是应该把它当做我的善知识以激励我今后的创作。的确，我今后的学业，必定是坎坷万千的。将来的日子还很长，道路是多么遥远。汾酒文言文大赛之后，能够知道我才华的人又在哪里？已经完成了此次千里的行程，下一程又要往哪里走呢？这大概就是说明了即使马有日行千里的才能，没有人驾驭也是不能够自己前往目的地的；即使人有凌云壮志，时运不到也是不能够施展才华完成心愿的。但是王勃不抛弃他的凌云壮志，所以他写的《滕王阁序》才能百世留名；骆宾王胸中怀着匡复李唐王朝的情感，才会有能够万古流芳的《讨武曌檄》一文。我这个孤陋书生，尚且不愿像与平庸的马一起死在马厩里一样碌碌无为，还想做新时代里一个有所作为的青年。我一定不会使我的意志消磨、遇到挫折就停止不前的。孙中山说：“愈挫愈勇，再接再厉。”毛泽东笑着说道：“俱往矣，数风流人物，还看今朝。”对于孙中山先生说的话，我应该把它当做我的行为准则啊！对于毛泽东同志笑着说的话，我也可以藏在骨子里嘛。现在我有一句话，请先生您不要取笑我：“想到到了明年，我应该一往无前地参加高考跃龙门；再看看此时的征文活动，到底是谁可以雄视众多的豪杰呢？”这句话大言不惭了，我是仗着您阅读我前面写的文字后可以对我的性格有些许了解啊。这是我用来反驳您的第四段话。综上所述，先生您的话一共有四句，但是没有一句是我不可以反驳的，希望您再仔细想想。没有见过您的样子，但是我对您仰慕、思念到了极点的心情实在无法受得住啊！九零后的一个孤陋书生：

黄焕贤 顿首。

作者：74797855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