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稿 答彼难文

余次是有日，感夫文气之靡，亟言其弊。亡预訾怨遂结，乖左乃形。于是或起而难余，谓曰败鼓之皮，于世不殊。其表若荣，其实乃枯；其论似令，其言无出。胡不于斯各观其文，以俟众估？使寡能得形，高贤得凸；怀瑾者陟，不佞者诛。人志微丕，于是乎见；惟虑图划，于是乎显。乃言允乎？
伏猷余所浸者，左史孔书，矫文造赋，余能所弗。顾而亡路，行则乏步。又欲四六为羁，平仄是絷。难已也夫。
余惟夫宣尼圣父，言不以骈，文不以律，论语春秋，至是不蠹。左氏为文，一言亟覆，是礼非携，崇德抑贼，于是有物。司马咎以非罪，忧愤溢腹，因诸前遗，山川躬历，是以有书。既平且夷，既信且实，后靡不师。
迹夫骈文骤生，在彼南方。晋惠无慧，诸王竞戕。狄乃利难，中原亡纲。南士闵夫言语非常，次韵以章。偶由是起，俪以是兴。易简以繁，替实于幻，经之不绍，史之不传。徒事盛言，虚务赞篇。虽华而寡其实，空艳而弗足观。其不有谓：下径自形，纵乃桃李不言。其喻是乎？
若乃牛马时风，孔雀张屏，公欲招母，雌欲徕雄。故文表饰外，以俟目倾。南士比效，骈俪是行。风动与意，花凋关情；雪至存虑，月来愁生。凡是品庶，不一而名。既谖夫南音不竞，讵顾而国重唯祀戎？宜乃南朝承续不永，骈俪及唐见病。韩柳首倡，万夫毕应，以嗣先义，以正视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