戊戌暑月,奇闻并灾异接踵,盛世共炎凉并进。外邦则犹太伐真主,我朝殒壁上观者一。然则烈士不孤,闽浙卷飓风,浮尸现白浪,官报云百数之死,民诉有千余之亡。滇省覆车,二十余学子做鬼;京师血案,又一员城管告丧。诸如此类,难以尽述。盖王土之大,灾祸起伏于天地;庶民之多,生死无奈乎须臾,固无足论者也。
天灾不论可也,人祸则不可不论。
襄樊高氏莺莺一案,颇有拍案惊奇之节。有司勘验,竟得其父秽物于女之下衣。苦告三载,遗羞莫辨而囹圄;冤死数年,株连父母再沉冤。狄仁杰再世,难破此等案中案;包青天还魂,必斩此类官里官。
京师城管某,遭小民割颈而亡。虽得烈士之谥号,无奈草民之欢欣。盖城管之恶,乃国之痈疽,祸之药引,民之怨库。国有难,必此辈先作也,是以该吏之毙,诚亲者痛,仇者快也。
——暑月之可论者多乎哉!然不可论者亦同多也。是以论其可论者,咸口于不可论者。虽然,则树阴之下,斗室之间,推杯之际,行旅之中,敦伦之后,凡不可论者皆得而论之。君或侧耳,则嘈嘈窃窃呈大音希声,沸沸腾腾又大象无形。君其闻见乎?闻见者,余之友也,亦可知余不论并寡论之隐伤者也。噫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