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以,竊以為蟒山之所以不為當權者所重,已不為世人所知,以其險不過長城,要不過京城也。長城失,蟒山必失!蟒山破,家國必破!此則古之為將之道,謬也。設若吾為天下兵馬都討,必固長城,藏兵于蟒山,御敵于此。勝,乘勝追擊!敗,亡命於斯。既大廈之將傾,勢已不可挽,吾夫復何為?
吾與張賢兄濤,王生昆侖,張慶華,郝興媛、吳奕葦,張曦同儕諸君,尾大隊結伴登之。階約一千三百,蜿蜒轉折,時有險絕。兩傍皆山木,茂草。偶有山杏樹,青黃間雜,使人垂涎之感。惟其下絕谷,望而生畏,止得以景觀視之。間或坐而半歇,間或拾步再登,凡三五回,終登頂,與大隊接合。
蟒山天池,吾許以京郊名勝之稱。其回廊,碧瓦紅椽,墨線彩繪,典格古制,儼然明清遺跡。其風景,南可收紫禁都會入目,北則納十三陵于胸。極目長眺,美不勝收;馳心騁懷,不可自已。惟作英雄氣概仗劍長嘯状,化我心中块垒。
回望来时山阶,尽皆匍匐足下也。某君曰:幸未半道而徂,得此绝顶风景。吾笑而对曰:非也,半山风景自有意趣在,目;绝顶风景,久处,不胜寒矣。
今吾之所处之地,所为之事,蓋於登山類似。始吾所望,山之巔也;今吾所至,道之半也。然吾等登蟒山之日,其天藍,其風和,其光明,其路雖險,其程有伴。然吾所為之事,其始難,其道倍險,其人少,其事倍艱。更有某某破勢於前,某某,非難於后。使吾陷左右彷徨之境,蹈萬仞深谷之淵,奈何之地,情何以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