囊昔秉烛研读《诗三百》《全唐诗》,十之八九,述乡井之情,情爱之思,战戍之苦,杞人之忧。父母之情,养育之恩,极少涉猎。余借今日之便,一书向日有言而无处言之苦也。 宇宙人生者何也,余谓一情字而已,荆轲易水别燕王,友情是也。文君闻琴追相如,爱情是也。然荆轲死于秦庭,实为燕王器具耳。文君当垆卖酒,亦是相如“窃资”之始也!悲夫!可叹人心之不纯也。
余亦时时徘徊,余,赤子也,只知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,只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,只知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,只知风声雨声读书声,家事国事天下事。不知天下亦有乡愿之义,叶公之情。
明,陈子龙云:“辞随意启,境由情生,天机偶发,元音自成”。此实清华百年前之导师义宁先生所谓“自由之思想,独立之人格”之前身也。莫非义宁先生云间词人亦是心有灵犀。至今,至此时此地,余之感触随管疾飞,人之为人也,实应义宁先生所谓“自由之思想,独立之人格”,然百年后之今日,义宁先生之愿已践,惜人心仍古,乡愿之义,叶公之情,益甚,百年前如此,千年前如此,于今,亦如此,足见,时势大好,人心大坏矣。
昨宵,重读《全唐诗》,孟郊诗句:“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”。反复吟哦,不觉涕下,今日之作文,实为此段之伏笔,孟郊惠言,敌过半部《全唐诗》,父母于我,何尝半点启报哉,他年,反哺之日,想必亦是父母老去之时。而今日直抒胸臆于此,实有感于平日之思愧对父母之情,亦愧于己之不观人之长处,不予同学契机,假作清高,委实可厌。 今日作文立志,一改往日之桀骜,一改同学之关系,一心报于父母,一心立志向学,愿十年之功,得社会之认同,愿他日成人之时,可为人师表告知后学:“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