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紫云居士书

辞顿首，云梦拜；居士阁下：
音问久疏，词章暂歇；姗姗雁字，慆慆难寄；慕先生之风久矣！然则不得一次相遇，吾窃以为憾焉！然虽如此，而仰慕之风不减，歆逢之意愈增矣！吾劬劳于学业，倥偬于紫绶；沈溺俗世，缧绁生计；而区区能与诸君共諟于文，同修于翰，萦聚于爱文言，此吾之幸也哉！同学曰朋，同志曰友；今相聚于此，亦同志之人，其不为友乎？且四海之内皆为友，又况于同志之人乎？古文已衰，同志之人微矣！相聚于一也难矣！然则志有所兴，兴有所情；情因心生，缘物而起；故亦有有志之士善于作古文，以图抒胸中之臆焉！诸君皆善古文者也，能以志兴，能以文行；握琼语于琬琰，载岿志于古文；以清谈高雅之言， 品潇洒倜倘之貌；各显乎情，各彰乎意，而有趣焉！故诸君之游，岂吾侪之志无意邪？
夫古文者，今人谓古代之文，别于现代之文也；盖因五四之后，白话兴，散文起；古文佚，诗词衰；莅者规于词藻，文人用于作文；以致古文牛头不见马角，愦愦乎退于当世也；然则古文系中华五千年立国之基，非一事而能使没也；故遗有诸君与同志之士，据古文，散百家，以图微志能行于世，使古文得以流传于后也。吾观乎《文言复兴论》，嘉其能行古道，同乎其情，崇乎其志；然则古文之复兴非为易也。古文之兴，非为一朝一夕、一人一志之计而能得兴也；古文之佚也久矣！残落于底，弗能有势；现代文之兴，为当今之国之立国之本，非能以纤芥之力可堪撼之也；昔在民国，西学越洋；国内滔滔，豪强并起；当时豪杰中有前识之士，纷纷寻乎强国之道，图以兴国也；故以胡适之为首之有前识之辈，以为白话运动，以图摧古文而攦封建之根也；夫为文者，立国之本也；古文为古代之国之立国之本，而现代文为现代之国之立国之本；故使古文复兴，需得君者之助也；君者本明智之士，其自有其意；若其无意兴古文，奈何吾侪如跳梁小丑之得以趯趯乎？
吾自君闻诸山西汾酒集团公益基金会合新浪网之力，而出全球华人文言文大赛之盛会；吾始闻之，以为喜古文者之盛事也；然则吾细思之，何以知其为兴古文哉？吾上且言，若以兴古文，必得君者之意；然则无君者之意，而述兴古文，此为虚妄也哉！故吾以蔌蔌鄙陋之心而私观之，则以其私己也；当此盛会，山西汾酒集团必以此而扬其名，晓其颂，而得以张乎天下也；而新浪网则凭此盛会，以增其网络频率，引众以加乎其流量也；两者虽定乎资以赍作古文之诸君，然其得益者少，而失志者实多矣！两者相较，则诸君实亏焉！方此盛会之最赢者，则必山西汾酒集团与新浪网是也；其虽为盛会，而实为虚焉！以复兴古文为幌，而以其诳乎天下喜古文之士也；作古文，吾侪之所好也；然则吾窃以为诳之而作，于心不甘焉！若其纯素以为兴古文，则虽其无资而吾亦必奋奋然作乎古文也；吾非圣人，亦不得免于俗套，然人必有其遂事之原则也；吾亦图能振古文也，然其以兴古文为幌，已触吾之原则也；故虽有资，且先生图乎吾作文，而己之意实为难堪焉！故不作。
谨表之意不甚书焉！吾若有顶撞乖辟之词，先生莫怪，请海涵；吾于上年八月始习古文，至今将满一年矣！自吾习古文，则沉醉其中，不能自拔也；然则吾习古文之日短，且无师言教，故吾之古文错漏百出也；然吾学识浅溢，怐愗寡闻，故敢请先生不吝赐教，以待解后生之惑焉！吾不甚敬仰之情，谨再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