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群主书

某顿首启:

交游三载,荷恩实厚。意有相左,措词不便鲁莽,谨陈鄙陋,以俟茶余之笑。

群主性恬淡,厌干戈,笃行仁义,举止彬彬,有古君子之风。兼以好学,延纳英杰,稽明坟典,稷下学宫之盛复见于今日。吾瞻望神采,奔趋不及,踽踽其中,俯仰愧怍,遂退而自省,冀得群主万一,不为贤德摈弃。前承辱问:“昔者诘某,今又诘某,未审来者为谁?”有不豫之色。吾性不淑懿,无别于盗跖,有玷君子之怀,罪莫大矣。然不自甘于此,厚颜强聒,期能明之。

盖夫理不辩不明,学不思不得,且辩且思,庶几得学问之一二。孟子不好辩,而有好辩之名,墨学半天下,神农氏教人主亲耕种而治,邪说不辟,至道不浮,苟非得以,圣人弗辞。五四以降,大道沦废,诗书礼乐之教息,后来者虽欲匡之,无得明师,逆端并起,杂伪纷纷,各持一说以炫世,童蒙欲学,茫然不知所从,窃以为此正文苑用辩之时也。若能扶正道,斥淫辞,振大音于当世,岂惮文讨笔伐之用繁也。今天下籍籍,欲为人师者众,中间宁无莠而似苗者?其说舛谬,众罕察之,与其流毒于后,孰若强断于今?其说高妙,众罕知之,吾虽数辩,必不能屈之,然后世人知其为准的,靡然而从之,亦吾之一效也。攻二异端,但恨少耳,凡言乖忠义,诡词惑众者,皆次第也,何劳相问。闻责君子当严,责小人当宽,故吾之于诸君,未尝不严,诸君之于吾,未尝不宽,感与惭俱。至于身后之毁,诽谤嚣尘,固已前知,不足怪也。

提笔九思,恐生差误,复损故人之情。群主若责吾不能修身寡过,以亮节服人,则吾素知罪矣;若责以征伐无休,不能敛喙息翼,钓游于箕山颖水,非吾敢受教也。无任惶恐,遥祝康健。某再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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