骋怀书

呈吾师钧鉴！

欣逢公益杯赛，踊跃一试，蒙师擢拔入围，何以仰答？不尽祝颂！生钟古文，弱冠矣。下乡是年，村民崔某贮民国版古书百余册，其不读，吝不借阅。崔羸瘦乏力，高五尺弱，善侃，生若聆听师说，适其所阙，佣力效劳，与之甚洽，遂成友，彼慷慨予阅。初，生唯好读，不求甚解，浅尝则止，渐而，高进其妙，醍醐灌顶，每读华章不忍掩卷，忘却寝食，虽古奥之文不遗句读，揣究辨析，赞叹古文化斑斓瑰丽。值批孔孟之道，颁发肃毒之儒家《经》、《传》，生咸珍藏，反妄议而汲之菁华，沐浴清化、纯洁思想，志宏扬中华悠久文化。先，生笃学王力先生所著《现代汉语》，知古文艰涩乃彼时字、词匮乏，用之不甚达意，且语言狭窄及使用稍现即逝之时限语（类文革语：走资派、路线斗争等），易代沿革，必将消亡，欲其鲜活，唯吐故纳新。子曰：“文不采、传不远”。生意为古之文教莫今普及、词汇非今丰富、贴切，胡不简古化工，通今隽永（以今辅古），读之，浅近谙理，使之瑾瑜连璧，激世人兴趣于斯。是时，左教横、世披靡、民心蛊惑、互相攻讦，生虽至微至贱，不惟道之险夷，行之不息，际遭世之炎凉，未曾废离。文革弭，生返故里，业余间，坐守陋室，持之以恒，不图奔驰有日，唯冀志士同心协力，光大国文精粹，虽拙文有被报刊、电台采用，叹己桑榆暮景，未逮万一之功，悲古文蒙垢恍如隔世，好读者寥若晨星。蘧然公益杯文言文赛，仰观赛文锦绣，涌如喷泉不竭，似乎天下文章汇集于此，平生久抑随之荡涤。思公元一九一九年，不肖者籍新文化运动之口，叫嚣废除文言文，又四十七年，文革，不贤者倒行逆施，使其深陷黑暗之渊，又四十五年，紫电破晓，文言文近百年濒临绝境而逢生，犹凤凰涅槃、浴火重生。今之凤凰乃中华古文化，浴公益杯之火，高翔于汾，鸣之于辛卯之春（公元二零一一年三月一日），亦其复兴之唿哨，天下闻声，志士开颜，骋怀感慨，为之作颂！此：近日之所思，今日之所书！ 敬祝吾师大祺！ 又及顺录学生文言文杂记《弄堂灯话》内拙文三则，伏冀师阅，该书0八年，由国际、艺海两出版社发行海内外。学生参赛之文均未付梓。 《马不欺母》 余启蒙始，聆听母训迪《二十四孝图》，知羊有跪乳之恩，鸦行反哺之义。甫冠，赴吉林务农，获知马不欺母之节. 长白山民孟广进,貌丑陋，性鄙俚，身不足五尺，闻言屡屡肆意乱马天性，不果。 有日，孟唆使数小者用眼罩蒙蔽骒、驹所视，幽之空厩，恣睢秽行诱惑驹淫其母，交媾正酣，孟去骒、驹目障，淫笑曰：“畜生焉能保节？！”众小更猥词流污，手足舞蹈俯仰颠乐，遽,驹怒鬃悲嘶，奋蹄撞墙折颈踣地，泪眦莹莹而绝，众惧，委罪于孟。 七零年冬，余至该村宣传“一打三反”运动时，孟夤夜持刀入厩剌马之目，遭马踢伤束手就擒，前愆并罚处监督劳动。 阅三载，孟上山采伐，被一树倒下时所砸，死于非命，应五雷击顶之报，五雷乃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雷，树属木雷。《人头鸟》 民国间，有商于沪老城隍庙展览歧体婴、两头蛇、五足羊，尤以西洋人头鸟招揽客源，门票低廉仅一枚铜钿。 鸟牢大笼，前置一木牌上书：‘敬致贵客切勿喧哗、投食！’鸟首类常人，秀发金黄黛眉入鬓，鼻小巧口若朱丹，玉面桃花瞑目示众，似醉寐宫媛。 约半时辰，主人至，轻叩笼架曰：“美人流眸谢客。”睡眼开，彤如兔目，瞬息复阖，主曰：“此鸟产自大洋荒岛，极罕见，难饲养，吾以千金觅得，供国人观赏略广见识。”余母观后甚怜悯，数十年尤不释。 余稚时，读国外民间故事有载：大海荒岛有人头鸟，面若少妇，能预飓风海难，届时啼声凄，泪如血，舟师闻之急泊港避风，或抛锚观察免罹灾难。《开天门》 六九年，余于长白山务农，僦一朝鲜族民茅茨。 是年七夕，二更后，炕炙热难寐，排闼纳凉，推尚半，骤一炸雷，窘怖急阖，惶惶间，尤己晓色，纸窗透亮悉映室物，俄复暝，有一悦耳铃铛声，似金簪坠落屋檐。 岁暮，回沪偶述是异，母与邻阿娘将其桑梓旧闻道之，特记叙，期广谈奇，扩耳目未及所闻。 母云：南通一妪，七夕夜于院内搓线绳，骤一巨雷，穹隆东南一拱门洞开，光芒辉煌锦云如织，音乐美妙绝伦，俊男倩女翩舞飘逸出入。 妪知天门开、有求必应，急跽祈求，意悱能达，讷之，举手拭口，嗫嚅不成语，瞬息，雷霆再起，复寂，空中堕一牙刷。 阿娘云：宁波一妪，七夕夜坐门首纳凉，霹雳一声，天耀如白昼，妪惴栗，急足入室被椅绊倒，亡一木屐，失声呼曰：“木屐，木屐。”而阖扉不敢回首。 平明，妪出，于椅旁得一新木屐，方悟宿乃开天门，交臂失之懊悔不己
翻译：
呈吾师钧鉴欣逢公益杯文言文大赛，学生踊跃一试，仰仗吾师提掖得以入围，幸运得很，用什么来报答师恩？只有不尽祝福赞颂！学生爱文言文己二十岁了，下乡这年，当地村民崔某家贮藏百余册民国版的古书，他不看这些书，也不借人读。崔的身材瘦弱乏力，高不足五尺，喜欢高谈阔论，学生恭敬地若聆听师说，揣度他平时不足，所需帮助地方，出力为其效劳，俩人的关系融洽起来，慢慢地成为好朋友，他慷慨地把书借给学生看。最初，学生只是爱看，对书的内容略知即可，渐渐地有了悟性，一下子跨入崭新的境界，增强了智慧、学到了前所未闻见的知识，每阅到好的文章，爱不释手、忘却寝食，就是古奥、难懂的文章也不漏一句、半句，仔细地辨析，赞叹古代文化斑斓瑰丽。当时，正值批判孔孟之道，下发须肃清流毒的儒家圣贤文章，学生全珍藏起来，顶着上面的用意，汲取圣贤的人生信念及富有哲理的辞藻、纯洁思想，陶冶情操，立志为宏扬古文化尽菲薄之力。此前，学生专心熟读了北大教授王力先生所著的《现代汉语》一书，懂得了有些古文艰涩难懂，是当时字、词匮乏，用之不甚达意，并且，语言狭窄地域性及使用了稍现即逝的时限用语（类文革中走资派、路线斗争等），随时代进步及文化沿革必将失去生命力，要使其鲜活，唯一是吐故纳新。孔子说过：“文不采、传不远”。为使其流传长久，必须注入新鲜血液，学生认为古代的文化教育不如今天普及，字、词没有今天丰富、正确，为啥不删改一些古奥、难懂的字段，补上今天新颖有意义的词句，让文章变得通俗易懂而道理清晰，使古今文章融为一体，象连在一起的两块美玉相互发光，也激起现在人对古文化的兴趣。当时，“左派”政治宗教化甚嚣尘上，社会风气遭受极大破坏，老百姓受到他们的蛊惑，头脑里产生两个敌对阶级，互相揭批斗争，学生虽然地位低微，也不管走这条道路是否险恶，按照自己的风格，用古今之词合璧习作（古为主、今为辅），即使受到社会不公正的冷漠，也从不放下手中笔。文革平息后，学生回到了故城，工作之余，坐守陋室坚持习作，不想过哪天出名，只是希望和有同共心愿的人士一起继承、发扬光大国文精粹。学生的呼声虽被报刊、电台采用过，可叹己近暮年，未起到学生所希望的万一效果，可悲的是文言文仍蒙尘垢，恍如隔世，好读者很少。惊喜逢上汾酒集团公益杯文言文大赛，仰观参赛佳作绚丽夺目、如涌泉源之不竭，似乎天下文章汇聚于此，平生久积忧郁也随之荡然无存。思一九一九年，狂妄分子打着新文化运动幌子，叫嚣废除文言文，过了四十七年，一九六六年文革，极左分子借破四旧倒行逆施，古文化更陷黑暗深渊，又过了四十五年，巨雷划破文言文之长夜，送来了曙光，其近百年濒临绝境而逢生、更显光采，就象凤凰虽超越生死之界，大限降临，必须浴入火中方能重生。今日的凤凰是中华古文化，沐浴汾酒集团公益杯之火，高翔于汾，鸣之于辛卯年之春（二零一一年三月一日），也是文言文复兴的唿哨，天下闻声，志士开颜。骋怀感慨，为公益杯作颂文。这是学生近日所思，今日书于此文上。 敬祝我的老师大祺！

作者：yinxingyan6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