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子,少丧父,欲持家而往瀛洲学技。
数日,遇身强者当街献艺,拜求其法,不得,吃用已竭,乞之。
又数日,有手巧者塑泥而生,拜求其法,不得,绝弃。
期年,亦无技得,时有善者济世,跪求而诉。无人睬之,独无须老者引其家中,知之善道,数年,遍览群书,自以明道,唯一疑。复为客居上者问之“曾吾独来此,貧而乞人,无一人睬,君为善乎?”老者不应,退之三两年,时至,年方十七,幡然悟,自曰技得耳,破浪归家。
归得母去之已久,夜半,独处一室,寂寥之处,忽生悲怆。自以求技为生,可笑昨日之顿悟。泪不禁流,不寐,冥思一夜,朝闻鸡鸣,遂起,有乡父闻归者至,嘱琐事,图利尔。
三两月逝,每日复思,自得人生长道,故从文,以著书留之后世,或取功名。师从乡之达者,且闻此间无道者,察之,问“知行合一,或为可为?”悦然答曰“此理独耳,处世足矣”“道止?”“不止,有万物,万物皆道,岂止?”达者喟然,遣之诵经三日,曰“试将至,可去也。”又离,乡试毕,及第,待赴京,达者出以资之,拒之曰“吾之能恐殆矣。”故归家,举人之俸,食之生。
偏受僻居,每日勤已书卷,如此有十年,笔耕尽,时年四十,盖每日多思以力,身弱多病,来春复不起。有客至家中,皆鸿儒,托之以道法三卷,曰“此吾毕生之技,传之后人,有缘居之。”
入伏,逝去,无遗言,且自撰墓志,铭曰“人为生者而生,故求技,凡不为生而生,技成。”
叹哉,座下观其技,高耳,夫子之道,亦不举其三,吾欣然从也。